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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 重返战场

15 重返战场

“所有人都给我起来,排队站好!”

野兽一样粗暴的嗓音打破了夜色下的宁静。围在街巷里的一圈“曾经的战士”们条件反射般地从位子上跳起来,一边慌忙地整理着自己的着装,一边移动到街巷的中央,排成一条整齐的队伍。

“维德,快起来!”好像脑袋被重锤敲了一下似的,维德昏昏沉沉地张开了眼皮子,而映入眼帘的,则是那位带着黑框眼镜的青年,诺德·武尔夫。

“怎……怎么回事?”他按着自己沉重的头,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后,发现之前还沉睡在四周的人已经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整齐的队伍,“紧急集合?”

“没错,就是紧急集合。你快起来,就剩你一个人了!”诺德的语气中带着慌乱,不过这也符合他书呆子的性格。

维德快速走到队伍的最后一排,像模像样地站得笔直,如同马路边的路灯。

“所有人都到齐了吧,很好!”

说话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宪兵,他臃肿的身体比起家里养的猪来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而他的大嗓门则像家乡街口的破喇叭似的。老实说,维德一点也不喜欢他。

可就是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,居然也带来了一些让他兴奋的消息。

“由于前线战况吃紧,你们今天将被破格释放!”

真的吗?我们这些犯了严重错误的囚犯们也能重返战场……

在维德还沉浸在脑海中的遐想时,胖宪兵又说出了更让人振奋的事:“你们现在就出去拿装备,休整一小时后立刻出发!”

…………

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了。就在一个多小时前,维德还在破巷子里像流浪汉一样熟睡,而现在他已经走在浩大的行军队伍里了。

明亮半月高悬在晴朗的夜空上,给战士们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战袍。凉爽的晚风轻轻地擦拭着维德湿润的脸,他握住手中的PM-320重机枪,将自己完全融入缓坡上的简易掩体中。

对精灵来说夜视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,他们的夜视能力只比猫要差那么一些。一般人类在精灵面前如同夜盲症患者一样。

但当维德知道他们要面临夜战时,脸上却没有挂上轻松地表情——在见识了共和国武装部队的各种高级武器后,爱德兰部队极有可能拥有先进的夜间战斗装备。这样一来,精灵一方原本的优势就被缩小,甚至变成了劣势。

突然,从地里传来的沉闷颤声打破了沉寂。地平线上渐渐露出一个个黑影,以及数不清的稀疏黑点。

“敌袭!准备开火……”

这位长官的话音未落,便被从天上传来的老式风笛一样的声音盖过。数秒后,阵地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。冲击波瞬间捶碎了拳头粗的掩体墙,被爆风吹得四散的破片四处飞舞,在四五个倒霉蛋家伙身上开了几个血窟窿。

爆炸产生的强光和震响让维德眼前一片空白,耳畔甚至传来了嗡嗡的耳鸣声。而这些干扰因素渐渐褪去后,黑暗地狱一般的场景被生硬地打在他眼帘里:不少人被烈焰点着,背着熊熊的大火在地上打滚,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。

没有时间去犹豫,更不容得迟疑——维德立刻抓起了机枪握把,把视线转向外面——就在一刹那,一枚炮弹正好落在他前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。但好在这不是高爆弹,平原的土地也比较疏松,除了让他吃一嘴灰外也没造成什么伤害。

“呸!”维德把嘴里的土吐出来的同时,双手握住握把,扣下扳机。火舌霎时从枪口喷出,把冲得过前的一名爱德兰士兵撕成两截。

“一点钟方向!”

直到这时,维德才意识到自己的弹药手就是诺德。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和他聊天了。六个爱德兰士兵正向着他的侧前方前进,其中一个人还拿着火焰喷射器!

他把手一挥,用点射解决了拿着喷火管的爱德兰步兵后,他周围的人便被一辆步兵战车挡住。而且期待中的殉爆也没有发生,似乎这些火焰喷射器已经是十分先进的型号。

“到处都是战车!我没办法!”维德喊道。

“十一点钟方向,敌军突击队!”

手比脑子先反应过来,他的枪管被拽向了左侧。而在子弹从枪管飞出之前,又一阵爆炸发生在它附近的掩体上。火光将黑夜照成白昼,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。火光黯淡下来后,深灰色的战车已经挡在了视线面前。

知道机枪子弹无法击穿它的维德继续将火力倾泻在战车上,试图阻滞这辆战车的前进,给己方的炮手们留够时间击毁它。

果然,在12.7mm的子弹甩在装甲板后不到5秒钟,一发40mm穿甲炮就把那辆战车砸成了天价的废铁。

“干得漂亮!”虽然维德的话没法传到炮兵那里,但几个爱德兰士兵的惨叫足以成为回礼。

青年战士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。很快,一连串的爆炸炸毁了它附近的四个堡垒,混凝土坍塌的声音像针一样刺激着维德脆弱而绷紧的神经。他意识到,自己可能已经成为防线上的孤岛。

而这一猜想很快就被证实了:阵地前射向爱德兰部队的枪炮声越来越稀疏,只有几个位置偏僻的堡垒还在发射橙黄色的曳光弹,子弹的光轨就像一个没有力气的人挥出的鞭子。

“诺德,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
“继续射击!这里至少还有3000发机枪弹!”带着眼镜的战士给他抛去了一个坚定的眼神。

战斗仍然持续,而法瑞亚军显然已经失势。但对维德来说,现在,战斗才刚刚开始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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